元宵节_上元节_元宵

小众middot王祥夫寸金帖

发布时间:2021-8-30 13:43:52   点击数:

寸金帖

王祥夫

寸金帖

除夕晚上,鄙人多少年来的习惯是一个人坐在那里静静读书,当然一边读书一边还会喝喝茶或吃些炒花生之类的东西,到了后半夜,也许还会再加一杯糖茶,以祈一年的甜甜美美。起码鄙人觉得这样度过除夕是很有滋味的。从小到大,鄙人并不要也不喜欢和许多人在一起谈笑打牌或京剧慢板样的饮酒达旦,也不喜穿新衣。传统的守岁,其实是要人珍惜一年之中最后的时光,只此一念,便要让人心生百念,这纷纷的百念是既美好而又多少有些伤感在里边。鄙乡人们珍惜时光喜欢说的一句话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其实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时光都在那里,并不会特别的为了谁跑到别处或为了谁忽然停顿下来止步不前,而惟有在除夕夜细思细想这句话,才会字字千钧令人心惊。过去还有这样的对联,上联是:“无情岁月增中减”,下联是“有味诗书苦中甜”,只前七字,便让人心惊胆跳坐卧难安。世上一切的风花雪月和人世间的一切喜怒原都在这句话里,雨丝风片烟波画船的绮丽真切却又往往转眼如梦。

我的朋友诗人雷平阳平时并不轻易开口唱歌,有时酒酣耳热便会站起来唱这首“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那一定是大家都已经喝了不少的酒,他也已经喝了许多,他会扬着头,不看任何人,不顾一切“呵呵呵呵”地唱起来,歌词原是极其简单,但重复唱每一段的后面都要加上一句“唉,可怜人~~~”每每唱到此,总是令人内心起一番震动。我每次听他唱,眼里亦是有泪。人之可怜,原来并不在黄金白银有多少,而是在于光阴总是一刻不停地从每个人身边流走,把美人变做老妪,把英雄变做常人,把青春变做垂暮,把黄金变做烂铁!时光并不会因为你是英雄它就会停顿下来,也不会因为你是穷人它就会一下子跳开,时光是最最公平的,它总是急切地流走,比怒江的水还流得飞快,一旦流走,便从此再也不会回来做哪怕是短暂的访问。每每听平阳唱这首歌,满座的人心情想必都会百味杂陈。人说来也真是可怜,从生到死,仿佛不过只是一眨眼间的事,回头看看,不觉已长大,不觉已老去,快乐的时光不觉已经“梧桐叶落已成秋”般的变做了遥远的回忆。一个人的快乐大致在童年少年和青年时期,一个人一生的快乐大致都在父母的身边,惟有在父母的身边,一切才是快乐的,啊,那些快乐的日子,那些白玉条条的快乐的日子,怎么会突然都不见了踪影。

早上起来,外面便有零零星星的鞭炮声,到了晚上便会发生了战事一样地大作起来,吃过早饭,便想找找小时候玩的东西,比如泥人,还有那种可以拓泥人的模子,找出来也只是看看,还有一盏小玻璃灯,还是父亲给买的,找这些东西也只是为了想想当年的时光,时光既留不住,回忆还是会在一个人的心里生根。又找出一本老版本的惠特曼的《草叶集》,今天晚上便笃定要读它。

说到除夕的守岁,还有一层爱惜不尽的意思在里边,也并不是只有时光易去的伤感。鄙人今年的水仙开得比往年好,叶片才一指多高便纷纷抽出花蕾,除夕夜有它,其实也就足够,忽然又想到了日本作家川端康成的那篇随笔《花未眠》,其实人未眠花才未眠,人与花原是一样的好。

写扇记

即使在北方,到了夏天仍然离不开扇子,以用扇子的经验而言,最实用的扇子鄙人以为当是那种大蒲扇,一是可以“哗哗”地猛搧,二是可以放在屁股下边当坐垫,如果就地躺下还可以枕在头下。而折扇就没这几种好处,但折扇的好是可以在上边写写字,或画几笔兰竹或山水。如果是名家所写所画,那这把扇子可能会永远不被使用,鄙人家经常用的扇子都是街头小店肆里卖的那种,上边印些图案或全白,而白扇子实在是不如黑扇子好用,大且黑的扇子拿在手中,风随人起,一如猛虎过岗,好不威风。若在舞台上,这样的人物一出场,不是土豪便是山大王。但这样的黑扇子现在几乎买不到。鄙人用的扇子多是白的,或是上边印些图案的那种,是随便买,随便用,随便“哗哗哗哗”地搧,搧坏了再换一把,自己平时画的扇子是向来不舍得一用,朋友画的扇子更是舍不得。汪曾祺先生曾画一扇与我,是龙冬买了两把扇子去请汪先生画,我这一把一面是桂花,一面是汪先生自己写的那首杨升庵的诗,字如古铜钱大,真是好,现在已经不知去向,每每想起,就会把家里再乱翻一气,然后再坐在那里生一回闷气。

那年,宇澄兄来家小住,天很热,他执意要在地上打地铺,一卷凉席,一个凉枕,一大杯茶,他就在地铺上坐坐躺躺。晚上睡觉,我在床上他在地上,一高一低,正好相对说话,天大热,便各找一把扇子,但且搧且说还是热。而他那天忽然把手中的扇子翻过来看看,说,这面是白的,不写字多可惜,我说好啊,便跳下床去将笔墨端整起来,那把扇子的另一面是两个古代的老头在松下下棋,我问宇澄兄写什么,他看看那面,居然马上就想到一首古诗,且居然还是讲下棋的诗:“山僧对棋坐,局上竹阴清,映竹无人见,但闻下子声。”

宇澄来念,我来写,我刚写完前两句,他忽然技痒,夺过笔写后两句,且在后边加题四个字:“录唐人句”。因为扇子后边还有一大块地方,我便再接着写,竟是注释的意思了:“前两字为祥夫写,后数字为宇澄兄法迹。”这是一把街边店肆里随便都可以买到的那种扇子,有了这样的字,扇子竟一时光华起来,便不舍得再用,后来搬了几次家,我竟忘了它,直到后来清洁工来收拾家,把它从书架最高处不小心拂落,“啪哒”一声。打开一看,用徽昭的话说可真是一时间“白玉条条的时间”都从上边烁烁滑过,真是让人唏嘘不止。

从我们身边滑过,是多少白玉条条的时光!

冬笋帖

竹笋之好吃,在于其滋味鲜美,但若只用白水煮而又要你天天连着吃,便也是大难事,竹笋要想好吃,必要用有肥有瘦的五花肉去慢慢煨它,以竹笋入馔,第一要义就是要油大,上海老牌子的梅林罐头油焖笋,笋几乎都浸在油里,家里人吃这个罐头,向来是先把笋吃掉,然后用里边的笋油炖豆腐,是一点点都不浪费。笋一旦被掘离泥土,隔一两日便会发麻,须用开水焯一下,至于苦笋,既有著名的《苦笋帖》,相信古时就有人喜欢它,一如现在的有人纷纷喜嗜苦瓜。笋除了苦,尚有酸,桂林酸笋的味道给人的印象亦是深刻。吃米粉,若是既有酸豆角又有酸笋,相信许多人会偏向酸笋。诗人画家的谷主告诉我桂林的酸笋又叫“吊笋”,而到底是哪一个吊字,尚有待考证。乙未年我在北京,国祥请我吃他从家里带来的竹笋,是在新昌的家里做好了用大罐头瓶装到北京,据说是只用水煮,当然要有油,味道是极其鲜美,承他美意送我两罐头桶,带回家来,家里人吃了都说鲜,因为好吃,竟至不舍得吃,原计划放在冰箱里慢慢吃,想不到后来竟然坏掉大半瓶。国祥家住新昌那边的山上,是遍山的好竹好茶,他虽把竹笋与茶看得很贱,但若论懂它,我想起码是我的朋友里边没有人能够超过他。我画竹笋,他看了就开玩笑说“笋篰头画成皇冠了,足见待遇。”玩笑话归玩笑话,但你对北方人说“笋篰头”,恐怕是十个人倒有九个不会懂,年前南方作家陶群力寄来上好的笋子,是那种小笋,只有拳头大,论其形便不是画上的那样,却是国祥所说的那种,笋篰头还在,是两头尖跷跷,必得在根部切一刀再剥剥它才会像皇冠,而画家笔下的竹笋无一例外大致都是剥过切过的那种,如果照实画来两头尖尖,一是不好看,二是有时候会让看画的人弄不清这是什么东西。群力于隆冬从南方往我这里寄一箱冬笋来,却正好碰上北方的寒流天气,气温忽然低到零下二十四度,那竹笋在路上便早已冻得像石头,但拿来做菜,味道却不变,可见竹笋是可以冷冻而致远的,又问问南方的朋友,亦说是可以把竹笋放在冰箱里冷冻,但不能把笋衣剥去,临吃的时候再把笋衣剥去,会保存很长时间。现在天气又转暖,露台上和屋顶上的雪都化得滴滴哒哒,却又发愁群力寄来的竹笋消化了怎么办,所以现在是天天在吃竹笋,用贵州和湖南的腊肉炒笋丝笋片,味道真是好,剩下的准备放在冰箱里慢慢去吃。

说到冬笋,其实除了吃就是吃,原没什么好说,著名的天目笋就是用来当零食吃的东西,味道很美,一长条笋,腌了晒,晒了腌,然后盘在一起,以之喝茶最好,但如果用来下酒却未必好。天目笋现在的做法很多,而最好的就是那种腌过晒过半干不干的,既有嚼头又有滋味。把这种笋用水泡泡切很小的丁做素包子,味道真是好。但这个包子南方人做来滋味要比北方的好,北方人不善于吃笋是因为北方是既无竹又无笋。

关于竹笋,其实要说得话没有多少,而最后想说的一句是鲁迅先生曾用竹笋打过很不雅的比方,他说竹笋“挺然跷然”像极男性的生殖器。这样的比方,起码是在我,没在别人那里看到过,而说竹笋像每男必有的那个物件,说实话,是不大像,足见这是鲁迅先生的个人感受。

上元

昔年去太原,行至离柳巷很近的老鼠巷,便忍不住要踅进店去买碗那里的元宵吃,平底大黑碗,十多个爽白的小元宵,也没什么好滋味,只是一味的甜。但若在家里,要吃元宵非得等到元宵节这一天,而老鼠巷的元宵却是一年四季都有,再就是去成都吃赖汤圆,个头比北边的元宵大出许多,真是肥软可口,元宵难道可以说肥软吗?你用筷子夹一个软软糯糯的赖汤元来看看,那感觉,岂不是肥软?说到元宵节,其实亦没什么好说,一是吃元宵,二是看花灯。小时候最喜欢的灯是“走马灯”,喜欢它会不停地旋转,即至家大人亲手给我做一个,又手把手教我做,竹蔑红纸,麻纸麻绳,慢慢糊起,直做的桌上案上到处都是浆糊和红颜色,家大人亦不会说什么。但自己做的灯自己也不会特别的去珍惜,做过玩儿过,后来便觉无趣了。再就是用一片硬纸壳,上边用小刀缕出飞鸟来,然后用这纸壳做灯罩,跳跃着的蜡烛被点着后,光线把灯罩上的飞鸟映在墙上,因为光的跳跃,纸上缕刻的小鸟便有飞动的感觉。而这也只是玩几次,久玩亦无趣。前不久看日本电影《利休》,忽然看到了电影里的利休也做了这样一个灯罩,用灯光让鸟在墙上飞动,便觉得这部电影讲得故事都只在身边。

古时的元宵节看灯并不说是看,而是要说“闹”,闹花灯。其实也只是要人看人,月下灯下,美人自美,不美的人也像是美了几分,灯光是朦胧的,而心情也会跟着朦胧几分,只这朦胧二字,便让一世界的风物光影都像是比平时亮丽了许多,这就是元宵节,古时今时的看灯,其实也只是你看我我看你,心和眼并不在灯上。并不像民间小戏《闹元宵》那样,一对青年男女只在那里说灯,这个灯那个灯从头说到尾,是几近疯话,鄙人总以为在这样的晚上,有情人两两相会,是应该你看我我看你才对,是往灯光稀疏处走才是,哪个真心要看灯。

古时的元宵节有官府的灯官儿出现,查遍诸书,都不知道这灯官是临时性的职务?还是年年只要他在元宵节时出来风光一番?更不知道他是几品?还有就是想知道他的官务是什么?是监督做灯?或者还负责分发灯油?总之戏台上的那个灯官儿是穿了红袍,黑帽黑靴地上来跳一气然后下去而已。

说到上元节,实在是没什么好说,人的喜欢有时候是说不清道不明,而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才是真正的喜欢,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只觉一世界都是喜孜孜,岁月流丽,月上中天,是月光亦有新意。

仙鹤帖

北京有老中药铺子名“鹤年堂”者,在菜市口附近,从明代一直开到现在,但因为地近菜市口,便有人说即使现在于深夜过此,心里也会莫名其妙的七上八下,这就近于可笑。有清一代朝庭在这里所斩的人头再多,也已经是百多年前的旧事。但深秋初冬,夜间人少,还是最好不要一个人从这里走过,老北京都这么说。关于菜市口的鹤年堂,有许多鬼故事,诸如夜间有人敲门买刀伤药,小伙计开门却看不到人影之类的故事,如有心人要一一辑录成册,恐怕会是不薄的一本好玩儿的读物。鹤年堂名品之一的“桑椹膏”据说可以当做饮料来冲饮,但时下真正有心去那里买桑椹膏来冲饮的人想必已经没有几个。但这个店名的好乃在于它有个鹤字,民间的“松鹤延年”向来是吉祥的意思。而鹤到底能活多大年纪?大概也就几十年,而传说中的仙鹤却另当别论,因为无论是什么东西,一被加之以仙字,岁数便无从考证。白鹤、灰鹤、丹顶鹤好像都可以被叫做仙鹤,而黄鹤却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没人见过黄色的鹤。

金农画自己在竹林里散步,拄着一支竹杖,后边就跟着一只鹤,因为金农这样画,后来许多人也都跟着画,其实之前也有人画过,养鹤的人似乎就更多,其总代表应该是宋人的林和靖,林和靖的字好,但却被他“梅妻鹤子”的传说所掩盖,知者并不多,十多年前曾在地摊上买到过一本线装的《林和靖先生集》,至今放在书架上,里边的好诗却也没几首,想在他的诗里查一下他养的鹤是白鹤还是灰鹤,也终于没有查出结果。说到仙鹤。鄙人幼时住在公园的东边,常常能听到从公园那边传来的鹤的古怪的叫声,古人所说的“风声鹤唳”,这个唳字确实不好解,鹤的叫声只像是在嘴里含了几块小石头,在互相磕碰,“哒”的一声,“哒”的一声,“哒哒哒”的又是几声。这种叫声真是很古怪,说不上好听,也说不上好听,只能说很怪。仙鹤的种类其实也不多,但从体形上讲,鄙人以为灰鹤体型比较小也好看,脑后和脖子下各垂有一绺长羽。

著名的毒药“鹤顶红”,一般人都认为是仙鹤头顶上的那一块,而实际上完全是误会,丹顶鹤头顶上的红会随着季节或它的年龄起变化,到它老死,那红色会完全消失掉,而画家画它,却照例要把它画得很红,也只是为了好看。乙未年秋天真是十分的多雨,因为下雨不好出门便在家里作画,也算是好事,是雨让人不得不如此,而忽然想起画仙鹤是因为鄙人的朋友忽然做了县长,不免要贺他一贺,清代的“顶子红”或“顶子渐红”是官越做越大的意思,即使现在,官越做越大亦是好事,便画一只红顶的仙鹤给他。而另一位朋友看了却说好,亦要一幅送给他的父亲,便不免再画。画仙鹤,最好是原大才好,便用四尺对裁的纸。

外面还下着秋雨,如果一直这样的下下去,恐怕就要变成了雪,忽然就又想起了公园的那只灰鹤,如果天晴了,也许会去看它一下,听听它古怪的叫声。但画灰鹤,鄙人至今还不会。

墨猴

昔时喜欢画猴,曾画了许多,都放在一个小竹箱子里,小竹箱子分两层,打开盖子是一层,把里边同样是竹编的屉子拿开来又是一层,上边这一层放纸,下边那一层放笔墨砚台,感觉这便像是古时考生们挎着去赶考的考篮,而实际上它早先是放点心的。前几天曾看到过荆歌的一只老竹箱,便忽然想起家里的这件旧物,而家里的这个竹箱现在早以不知去了哪里。竹箱和藤箱在南方多是生活用品,现在用的人已经不多,去年曾在潘家园买到过两只藤编的桶状藤盒,却据说是越南那边进来的,盖子可以打开却又是用编的绞链把盖子与藤盒相连着,上边还有扣绊,编得甚是精巧好看,我现在只拿它来放各种杂物。昨晚因为饮酒,从外边回来就睡,而一觉醒来,外面却还黑着,摸索着喝过茶,看看表才临晨四点,但再也睡不着,昨天是立春日,一旦立过春,真正是又一年了,因为是猴年,前两日便画了两只小猴,所以大清早就想到猴是很自然的事。国人对猴有一种别样的喜欢其实是与传统书画分不开,比如一幅画既画了鹰又画了熊,那不用说,这就是暗指了“英熊,而猴却是与“王候”的“候”分不开。最早的唐宋年间的玉雕,便有一只猴子伏在一头大象的身上,这便是“封猴拜相”的美意,而到了明清,多见的是一只猴子骑在一匹马的身上,这便也不难理解,便是“马上封猴”,虽然心情像是格外的急切了些,但用诗人毛泽东的“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来说,又像是本该如此,人生短暂,想做什么事情本不该犹豫才是,要马上做起,爽利一些才是人生真正的好态度。年前诗人雁阵曾送我一件宋元时期的小挂件便是“马上封猴”,亮晶晶的,曾想过把它挂在身上的什么地方,但它现在却一直在书架上待着。每次看它,便觉喜气,虽然自己并没有做官的想法。

说到猴,鄙人小时候最喜欢的便是它,当年兴冲冲地去动物园,口袋里总是放些可以吃的东西,自己不舍得吃,就是想去喂给猴子。猴子的脸和屁股是彤红的,突出的额头下那两只眼睛又离的特别近,因为从小喜欢猴子,一旦画起来就很顺手,它怎么蹲,怎么坐,怎么抓耳搔腮,根本就不用怎么想就可以画得出来。说到猴,很难不让人想到猿,唐诗里的“两岸猿声啼不住”其实我想那应该是猴子在叫,我现在都不知道中国到底有没有猿?或者是什么地方有猿?而张大千养的那只猿又是什么猿?猿的双臂像是要比猴子的长许多,和猴子的区别是,猿总是喜欢用长长的手臂把自己吊在树上荡来荡去。好像是,宋人就这么画猿,而且多是白脸儿黑猿,即至到了后来,画家们画猿也都是让它们吊起来,而画猴却是另一路,画猴可以让它们蹲着,坐着,可以让它们抓耳朵,可以让他们探头探脑。白石老人曾画一猴,是白猴,虽是白猴,但手脚却是黑的,举着一只很大的桃子,这幅画应该是“白猿献寿”的意思。其实如果真正的画起猴和猿来,是很难画一只全白的出来。

鲁迅先生,现在不少人都叫他大先生,这个叫法,就像是和他很亲。鲁迅先生写过那么多的文章,但我总记着的却是他不知哪篇文字里写到过的一只墨猴,很小很小很小的猴,小到它平时就住在主人书案上的笔筒里,你想想它应该有多么小,你在那里写字或者是作画,写到或画到最后,倘若砚台里还有一点点残墨,它就会从笔筒里跳出来把那残墨一点一点舔着吃了,它的食物居然是墨,然后,它又一跃,又跳进笔筒里去。直到现在,我都想有这么一只墨猴,那么小一丁点儿,那么小一丁点儿,那么小一丁点儿的小猴儿,可以住在笔筒里的小猴儿。

原想把鲁迅先生的这篇文章找到,把写墨猴的那一段抄下来录诸卷末,翻了翻鲁迅全集,一时竟不知从何处找起。

作者简介:

王祥夫,著名作家,中国辽宁省抚顺人,著有长篇小说《榴莲榴莲》等七部,中短篇小说集《愤怒的苹果》等五部,散文集《何时与先生一起看山》等六部。曾获中国第三届“鲁迅文学奖”,“《小说月报》百花奖”,“《上海文学》短篇小说奖”“滇池文学奖”“赵树理文学奖”等,作品屡登“中国小说排行榜”。其短篇小说《真是心乱如麻》、《归来》蝉联、年“中国小说排行榜”第一名。为《光明日报》《北京晚报》《文艺报》《羊城晚报》专栏作家。《五张犁》《顾长根的最后生活》等多部小说被翻译为英、法、日、德文在国外发表。《怀孕》、《儿子》、《回乡》、《西风破》、《驶向北斗东路》等小说被改编为电视、电影。现为山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大同市作家协会主席。

[小众·每周荐书]本周图书:王族著《狼苍穹》

小众荐书,是一个纯公益的小栏目,致力介绍真正的好书。好的图书,我们会主动寻求来荐;也欢迎各出版社与小众联系,但仍然是只荐我们认为有价值的书。每周只荐一册新出版的书,拒绝商业行为。如果没有看到好书(我们眼光也有限),那么宁可本栏目空缺。

玄武荐语:我也写动物,故很早便知有王族这么一个写动物的新疆作家,也读过《狼苍穹》中的篇章。我认为这个书可以信任,故荐。下图为作家王族与新疆狼。

《狼苍穹》

王族著

长江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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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1月出版

小众,去蔽的文学力量。当代文学的别种状态,更为真实的文学中国。

小众信箱:xiaozhong_xuan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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